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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曄塵站在校門口,準備送唯雲八人離開。
唯雲讓友人們先在一旁等待,走向笑容滿面的曄塵,很是擔心。「師父……」
「是曄塵。」曄塵抬手輕輕彈了下唯雲的額頭,糾正道。
「曄塵。」唯雲從善如流地改口。「你真的不跟我去?」要是回來看到辦公室已經毀了要怎麼申請經費修繕啊?
「你跟你的朋友們聊,我也需要跟他們取得共識才行。」看著依舊十分擔心的唯雲,曄塵微笑低首湊近她。「別擔心,辦公室會好好的。」
唯雲往旁邊瞟了下,不自在地反駁:「我才沒有擔心辦公室會不會被你們給毀了。」想了想,她還是低聲囑咐:「不可以打架喔。」
「行了。去吧。」曄塵雙手搭在唯雲肩上,轉了180度後輕輕往前推。
唯雲邊走邊回首,還是很擔心。
目送那八個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,曄塵斂起笑容回到學生會辦公室,傲涼與艾爾坐在長沙發上,前者面色不善,後者淡漠難測。
曄塵坐在二人的對面,良久,眼看無人啟話頭,他似笑非笑地問:「那麼,你們有什麼問題想問呢?」
艾爾看了臉色依舊難看的友人,想了想,率先問道:「你為什麼跟著唯雲回來?有什麼目的?」
「因為我想跟著她回來。目的嗎?」曄塵嘴角的笑更深。「我能有什麼目的呢?你們待在她身邊做什麼,我也一樣。我說過了,只是略有不同而已。」
「我們是為了保護她。不需要你來搗亂。」傲涼針鋒相對,只想將眼前這帶著討人厭笑容的人逼走。
「怎麼說我是來搗亂的呢?要論實力,我可是在你們二人之上喔。」
「你!」傲涼被他的話噎住,怒目相視。
艾爾揉了揉額角,嘆道:「涼,冷靜點。曄塵,你不要故意挑釁他。」
曄塵聳肩攤手兼挑眉,不置可否。
傲涼哼地一聲撇開頭,雙手環胸。
艾爾深深地嘆了口氣,看向曄塵。「你的『略有不同』,不同在哪?」
「在必要的時候做出必要的舉動。」
「何謂必要的舉動?」
「……你二人無法做到的事,就是必要的舉動。」曄塵收起笑容,嚴肅正經地回答。
「我們無法做到的事?」艾爾皺眉。「是否能說得更明白些?」
曄塵搖頭,「你不是不懂,只是不願去想。」語畢,他起身走進廚房。
同時間,傲涼轉回先前撇開的頭,瞪向攢眉苦思的朋友。「……你問這有什麼意義?他從來不會正面回答問題……尤其是事關重大的問題。」
艾爾苦笑,「因為我怕……我怕他說的『略有不同』,是我們都無法承受的那個結果。」
傲涼身體頓時一僵,隨即放鬆。「……你不要胡思亂想。」
「就當我胡思亂想吧。」艾爾瞥向人影晃動的廚房,結束話題。
曄塵一手拎著茶壺、一手拎著三個茶杯,輕巧地走到茶几旁,一一將杯子都斟滿茶。「喝茶吧,小子。」
傲涼悶悶地拿過茶杯……「噗──你泡這個是什麼鬼東西!」
艾爾同情地瞄了他一眼。「你怎麼就是學不乖,他拿給你你就直接喝了啊……」他說著,卻也拿起給他的茶喝了下去。「嗯……有點苦。你還真捨得拿那茶葉來泡啊。」
「欸,好茶葉當然要給好朋友分享啊。」曄塵勾起一抹邪笑。「可我真沒想到,涼竟是一如既往得好騙。」
傲涼憤憤地起身走到廚房將剩下的茶水倒掉,而後重重地踏著腳步走回去自行斟滿茶,再小心翼翼嗅聞茶香,小口啜飲。「又酸又澀……你剛剛真的沒加什麼奇怪的東西?」
「沒。」曄塵笑得像是天使一樣,隨即轉為促狹。「又酸又澀啊……涼,這是嫉妒的心情嗎?」
「鬼才嫉妒你!」傲涼一口乾掉茶,坐回沙發上。
聞言,曄塵唇邊的笑容越發燦爛。
艾爾看到這個笑容不禁頭皮發麻,連忙放下茶杯開口阻止:「曄塵,拜託別笑。」
「好吧,看在我和唯才剛重逢的份上,不跟你們鬧了。」
艾爾無聲地嘆了口氣,感到安心的同時卻又哭笑不得。這不是故意要說給傲涼聽、讓他吃味的嗎?
果不其然,傲涼連話都不說了,直接召出火球往曄塵的方向砸。後者早有準備,張了二層結界,一層保護辦公室,一層保護自己,悠閒自在地喝茶。
結界之中,不容喘息的法術一個接一個像是煙火一樣綻放。傲涼怒氣難消,卻又拿曄塵無可奈何更加氣悶,雙手結印準備施展大型法術時……
「我們回來了!」
晨函有朝氣的聲音隨著開啟的門傳了進來,隨後卻因為眼前這無法解釋的情景而目瞪口呆,七個人七種表情。
站在最後面被擋住視線的唯雲驚覺不妙,立刻鑽到門口晨函的身旁,看到那景象下意識地對曄塵衝口而出:「你不是說辦公室會好好的嗎!」
曄塵泰然自若地起身迎向唯雲,隨手一揮便撤掉結界,順帶消去傲涼還在凝聚的法術,「辦公室的確是好好的啊~」
「不要鑽漏洞!」唯雲頓時氣結,「這樣是要我怎麼解釋啦……」
「眼見為憑,無須解釋。」曄塵一個彈指,七個泡泡便出現在呆愣的七個人頭上,再一彈指,帶有薄荷香氣的薄霧便直接落下,晨函七人同時一個機伶,瞬間回神。曄塵拉起唯雲的手,讓她在自己身旁坐下,才對著依然站在門口的人們說道:「進來記得帶上門啊。」
「你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?」看著孩子們陸續坐下,艾爾狀似無意地問道。
「快?」羽翎挑眉。「我們已經出去二個小時了。」
艾爾和傲涼一驚,面面相覷。
「那麼,你們誰要解釋剛剛我們看到的畫面?」羽翎帶有殺氣的眼神一一掃過艾爾、傲涼及曄塵,大有不說清楚誓不罷休的樣子。
面對七個孩子追根究柢的氣勢,曄塵把玩唯雲的手,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笑容燦爛地看向傲涼。「就由讓你們看到剛剛那畫面的涼來說明吧。」
傲涼咬牙切齒,他是故意的,他一定是故意的!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,曄塵現在就會被他千刀萬剮!
艾爾撫額,丟給好友一記「你自己保重」的眼神,拿起將桌上已使用過的茶具往廚房去避難。
視線和傲涼對上的時候,唯雲難掩責難,「不是說只是聊聊,怎麼打起來了?而且師父……呃、曄塵還替爸爸你架了結界避免辦公室有損傷,爸爸你怎麼越活越回去了呢?要多學學曄塵啊!」
傲涼頓覺氣血翻騰,這是什麼話!
而唯雲的話還沒說完。
「……剛剛在外面我已經把你們的真面目都說給羽翎他們聽了,你們自己證明一下給他們看,免得他們還半信半疑。」
傲涼深深吸了口氣,問道:「我們?」什麼真面目!
唯雲皺眉,瞄了走向這邊的艾爾一眼,理所當然地回答:「你和艾爾啊。」
傲涼咬牙,再一次詢問:「那曄塵呢?」把你礙眼的手給我拿開啊!不要亂碰別人家的女兒。
「曄塵哪有什麼身分?」唯雲偏頭看向擁有一頭雪白長髮的男人。
傲涼聞言,不禁氣笑了。「你沒有跟唯說過你是誰?」
曄塵氣定神閒地回道:「你們不是說過了嗎?」
「前任審判者?」唯雲帶著疑問看向曄塵,「是指這個?」
「是。那是個不值一提的『職業』。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。」曄塵鬆開她的手,帶著輕笑續道:「而我的容貌就如你所見,沒有什麼『真面目』。」
「……」傲涼氣到說不出話來,遷怒似的,直直看著一直置身事外的摯友。
艾爾拍了拍他的肩膀,轉移話題。「相信唯雲已經鉅細靡遺地告訴你們我和涼的事,至於我們的樣子和剛剛的事……到會議室去,我想沒有什麼比你們自己親眼所見更能解釋的了。如果有什麼疑問,我會視情況回答你們。」
「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說?」冥霜皺眉,這樣……不是很好。
艾爾搖頭,並制止想幫他們說話的唯雲。「先不論我說了你們信或不信,而是你們就算知道了,也沒有力量插手。在這種情況下,你們知道的越少越好。」
「……」冥霜用眼神和艾爾對峙了下,決定暫時退兵。「知道了,先進會議室吧。」
艾爾微笑點頭,拎著傲涼的後領率先進了會議室。
唯雲看著會議室的門關上,欲言又止。
見狀,曄塵輕輕將她拉進懷裡。「別擔心,艾爾有分寸的。」
唯雲嘆道:「我知道,我擔心的不是他。」沉吟了下,她問:「師父……這是真的嗎?還是只是我一場荒誕的夢境?而我還沒醒?」
沒糾正她的稱呼,他順著她的髮,由上而下一次次地拍撫。「如果是夢,有我在,你怕什麼呢?如果不是夢,有我在,你更沒什麼好怕的。不是嗎?」曄塵低沉悅耳的嗓音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。
「是啊……不管是不是夢,都有師父在呢。」唯雲聽著曄塵沉穩的心跳聲,此時此刻,感覺自己的心終於不再浮動不安。「如果是真的,師父,拜託你,一定要保護好他們……一定。」
「嗯。」曄塵輕應,而後糾正。「還有,是曄塵。」
聽到他的承諾,唯雲笑了,她知道,他一定會做到。「為什麼是曄塵呢?」
「因為……」曄塵停下拍撫的動作,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:「那代表著,不滅的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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